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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UR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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塑料袋裏的小零食掉落, 似雨點滴於平靜的湖面,向四周蕩開。

內部單獨包裝的小餅幹和糖果散了滿地,驚動了地表的零碎石子。

許野望和蘇珺儀聽見了動靜, 不約而同地看向拐角處。

宋鏡歌連忙蹲下撿起散落的零食, 趙蕙蘭給了她很多小零食, 幾乎充填了袋子過半的空間。

“拐角那裏有聲音, 阿望,你去看看。”蘇珺儀說。

沈默應允的許野望走向拐角,撿小零食的宋鏡歌加快速度。

顧不上地面紮手的小石子,細細的痛感膈手,他的腳步聲緩慢放大,她慌亂到忘記了呼吸。

行至拐角處, 許野望側頭掠了眼周圍:“什麽都沒有, 可能是其它地方的聲音。”

在許野望到達拐角前,宋鏡歌把散落的零食都撿了起來。

她熟知小區的地形, 躲在了居民樓陽臺建設處的遮擋墻, 避開了他的視線。

回到無人的家,宋鏡歌思考著要不要給許野望發消息,問他和青梅為什麽,現在的關系愈發親密。

但是點開男朋友的聊天框,要在輸入法上敲下第一個字時, 她卻突然退縮了。

剛才宋鏡歌在拐角,零食袋掉地產生聲音時,許野望的手機還在蘇珺儀的手裏。

她發送給許野望的消息,文字的第一目擊者, 可能不是自己的男朋友。

更何況,蘇珺儀對於許野望而言, 是從小便相識相知的青梅,她陪在他身邊的時長,原本就比宋鏡歌長。

宋鏡歌只是與許野望交往了兩個月的女朋友,從不同的維度而言,她在他心裏的分量,極可能比蘇珺儀輕的多。

回憶起親耳聽聞的對話,許野望親口答應了蘇珺儀,說會陪在她的身邊。

沒有膽量宋鏡歌想到了秦念念,也想到了記不清數量的,許野望的那些女朋友們。

倘若,宋鏡歌要與許野望追究下去,憑著他拈花惹草的性格,應該會淪為與她們相同的結局。

她覺得能和暗戀了九年的許野望,談一場戀愛,像是南柯一夢,並且始終認為,自己不能讓他浪子回頭。

宋鏡歌清醒地看著自己漸漸深陷,對他心動,與他沈淪,卻難以自拔。

甚至,她將那份長達九年的暗戀深藏於心底,不願意告訴許野望。

這又何嘗不是種悲哀。

暗戀是樵柯爛盡的遮藏的離岸島,是悄然無息的攀升的南山月,是親手捧給愛慕者的,刺向自己的致命利刃。

但暗戀者未曾想到,終有一日,宋鏡歌對許野望的喜歡,會化成她讓她生死攸關的武器。

心裏漫上無盡的委屈與酸楚,宋鏡歌慢吞吞地放下了手機。

她再次見到許野望,是在他的成人禮上。

來參加許野望成人禮的朋友們,他們先進行了送禮物的流程。

宋鏡歌送給許野望的禮物是條男士手鏈,她將手鏈放在了禮盒內。

鏈條的款式簡單低調,材質為不易生銹的銀,手鏈中間是個金星的球體裝飾物。

球體經過了手工的仔細雕刻,局部鏤空的設計可以讓火星透進細碎的微光,凹凸不平的橘黃表面模擬了金星的天體。

輪到蘇珺儀送禮物,他送的也是條手鏈。

巧合的是,和宋鏡歌送的手鏈是同一個品牌,且是價格貴了三倍的手鏈。

但宋鏡歌送的在禮盒裏面裝著,而蘇珺儀直接打開,向許野望展示。

“阿望,這個輕奢品牌出的星空系列的手鏈很適合你,雖然價格最貴的那條手鏈也很便宜,配不上你平時的穿搭。”

“有心了。”蘇珺儀的禮物讓壽星遂心如意,許野望笑著收下了手鏈。

蘇珺儀送的星空手鏈的中央星體為月球,比宋鏡歌那條的做工更精美細致。

她自慚形穢地將禮盒往身後推了推,等著眾人先將禮物送完。

生日會上的幾個人知道蘇珺儀與許野望的關系,帶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味道,誇讚贈禮者。

“蘇小姐出手闊綽,直接把星空系列裏面最貴的手鏈買下了,眼睛都不帶眨一下。”

“還是蘇小姐了解我們望哥,這禮物一下子就送到他心坎上了。”

“那必須的啊,蘇珺儀和許野望是青梅竹馬,兩小無猜,她小時候天天跟在許大少爺後面,如今長大了,反倒和望哥的關系疏遠了。”

議論的主題從手鏈轉到了人物上,兩人止步於朋友的關系成了他們的疑惑點。

其中一位議論者道:“你們都認識這麽長時間了,不繼續發展成男女朋友嗎?”

“蘇珺儀,你和許野望朋友以上,戀人未滿的狀態,打算持續多久啊。”另一位參與者附和道,“你們能不能談場戀愛,就當是為了我們。”

“你們別打趣我們了,我只把阿望當做我的好朋友。”蘇珺儀嬌羞地捋了捋頭發,將話題的矛頭移動至了宋鏡歌身上,她皮笑肉不笑地往宋鏡歌的方向看去,“而且阿望現在有女朋友,談戀愛也輪不到我啊。”

旁人熟視無睹了許野望經常換女友的操作:“許野望的女朋友又換成誰了?”

“換成了你們都不能肖想的小仙女。”許野望的語氣欠欠的。

議論者們識趣地閉了嘴,他們順著蘇珺儀指過的方向,看著那位端坐在許野望身旁的宋鏡歌。

她雙睫微垂,淡掃蛾眉,淚痣點純,及腰的長發散落背後,清新脫俗的氣質與生日會的混雜格不相入。

“小洛神,你送我的禮物呢?”許野望問宋鏡歌。

宋鏡歌本是打算送他火星手鏈,卻因為與蘇珺儀的送禮重合,有些不想送許野望:“我送的禮物,你可能不會滿意了。”

許野望對禮物愈發好奇:“讓我看看。”

“我後面給你換一個吧。”宋鏡歌覺得自己的禮物拿不出手,她無法直視許野望,又把身後的禮盒往後推,“下次在給你。”

銳利捕捉到了宋鏡歌的小動作,許野望的胳膊繞至她身後,拿到了禮盒:“不用下次,就這次吧。”

手邊的禮盒空缺,眼看許野望要打開盒子看禮物,宋鏡歌及時制止道:“生日會結束後再拆,好不好?”

眼前女友的神色緊張,許野望對宋鏡歌有的是耐心,他含笑的眼裏塗了室內的暖光,聽話地停下手裏的舉動:“好,我過會再拆。”

為壽星唱完生日歌後,魏子程帶著大家一塊玩游戲,並介紹了游戲規則。

“我們來玩勺子傳球的游戲,用嘴含住勺柄,上面放個乒乓球,每組按順序從前往後傳球,傳遞的過程中,身體不能碰球,中間有個人沒接住,球落地了,就得重新傳球。”

魏子程向服務員要來了數量足夠的勺子和乒乓球,他給眾人分組:“我們人多,四個人為一組,比哪組傳遞的速度最快。”

有人提出了他的建議:“玩之前先讓大家練練,有的人還沒玩過這種游戲。”

“那大家先練一練用勺子接球吧,服務員給的乒乓球數量足夠多,兩個人用一個球。”魏子程采納了對方的意見。

宋鏡歌接過魏子程分發的勺子,張嘴含住了勺柄的末端。

她要找乒乓球時,旁邊的許野望已經拿到了乒乓球,且將球放在了勺子上。

勺子傳球是考驗彼此默契度的游戲,但是許野望明顯故意不配合宋鏡歌。

傳球者咬著勺柄,他擡擡唇角,在接球者湊近後,緩不濟急地往後退,步步引著她壓縮兩人的空隙。

許野望垂眸啞笑,註意力落在宋鏡歌含著勺子的嘴唇上,又玩味地忽然停止了後退,從被動撤退方變為主動進攻方。

仿佛要專註傳遞乒乓球,他將自己的勺子移動到她的勺子旁,歪頭要將球滾到女朋友的勺子上。

宋鏡歌關註著那個黃色的乒乓球,許野望的眸卻從她的唇,攀到了她溫順的眉眼,眼神灼熱。

球傳遞的進度未達到一半,傳球的男友撤回了方才的舉動,狡黠的笑意過盛,從嘴部泱泱至眼角,再女友即將要接到乒乓球前,又往後撤。

他又在逗他。

三番五次了如上操作,宋鏡歌從起初的小怒,到勝負欲被許野望激起。

含著空勺子的女朋友肅了神色,咬著帶乒乓球的勺子的男朋友卻笑得讓球身晃了晃。

宋鏡歌和空勺子向他再次貼緊,許野望則朝後方靠去,領得她又隨之前傾。

循序漸進地,傳球者完全將後腰貼於後墊,她撲在了他的胸脯上,雙方松口時,乒乓球與兩個勺子掉在了房間的地毯,而後微微回彈起。

躺臥的許野望沒有絲毫傳球失敗的歉意,他傳球時憋的笑頃刻爆發,幾分不羈。

迷暖燈光下的話語蒙上暧昧色彩,宋鏡歌聽到了對方胸膛加速的心跳聲。

“又上鉤了,我的小女朋友。”

魏子程的餘光瞥到了嘗試乒乓球傳遞,倒在了一起後,又各自起身的許野望和宋鏡歌。

“望哥,你和淚痣仙女撒狗糧註意場合,考慮一下在座單身狗們的感受。”

其餘的聚會參與者也跟著起哄,令宋鏡歌耳朵的紅更深。

“你是不是換口味了,以前談的都是濃妝艷抹的女的,不是現在的這種清純類型,這是浪蕩慣了,終於決心要回頭了?”

“望哥,這生日會都還沒結束,你兩當著我們的面調情呢。”

“你女朋友的臉紅的都快滴血了,你們不會有下場要趕吧,多冒昧啊,有什麽畫面,是我們這些朋友們不能看的。”

許野望沒收起臉上的笑,中斷了朋友們的談論:“行了,我女朋友容易害羞,把關註點放游戲上。”

一位朋友拖著調子說:“望哥,你就寵她吧。”

“廢話,我不寵誰寵。”許野望理所應當道。

眾人玩了勺子傳球的游戲,然後聊了會別的話題,都吃飽後散了場。

宋鏡歌洗漱完準備睡覺,收到了許野望的微信消息。

許野望:[我還想找你約會。]

宋鏡歌答應過要和許野望約會,她看了看墻上的掛鐘,時針指向數字十。

估摸著此刻天色已晚,她以為他會把約會安排在後面的日期。

宋鏡歌:[你打算帶我去哪?]

許野望:[去不去太原衛星發射基地?]

北都所在的省份,是太原的鄰省,宋鏡歌沒去過太原衛星發射基地。

她是打算休息的,明日是星期天,但今天是許野望的生日,便順著壽星的想法。

宋鏡歌:[想去,我看看明天車票的班次。]

發送完這句話,宋鏡歌退出了與許野望的聊天窗口。

周一到周五是上學和兼職時間,她打開購票軟件,看雙休有沒有時間合適的班次。

宋鏡歌劃動屏幕查看車次,同時,購票軟件的上方彈出了許野望的兩條回覆。

許野望:[我買了今晚的高鐵票。]

許野望:[下樓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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